莫雲飛拎著藥包,好奇地走入城內夜晚最熱鬧的一條大街─麗景街。

街上兩旁座落了各式各樣雕樑畫棟的小樓、豔麗宏偉的大宅、香煙飄渺的廳室,路上行人來來往往,笑語嬉戲,只不過清一色都是男人,在各個裝飾了薄紗紅燈的大門前,則少不了濃妝豔抹的婆子,招攬著每一位認識的人。沒錯,這裡就是所謂的煙花場所,青樓集散地。

事情起因於傍晚時,莫雲飛打零工的藥舖老師傅突然吩咐他:「幫我送一帖藥去麗景街上的桃古樓,交給裡頭一位初香姑娘。」莫雲飛在這座城裡尚未待滿一個月,卻老早就聽聞這城裡有一條富麗堂皇、美色處處、男人一生定要遊一遍的麗景大街,心裡一直想著要來見試一次。此時終於有機會能觀光一番,莫雲飛高興地立時拿了藥包便走。

此刻,莫雲飛愉快地走在街上,看著一旁熱情拉客的老鴇與興奮微稔的客人間互動,一邊尋找著桃古樓。莫雲飛也是男人,對這檔事當然也會有欲望,只不過礙於現實生活考量,在自己口袋的銀兩還不夠多時,最好別想太多,看看就好。

走了許久,莫雲飛終於看到桃古樓。門庭不大,門口也有兩名老鴇與龜公在接待客人,進出的客人不多,但也不少,看似極普通的一間酒樓。莫雲飛突然好奇起那位初香姑娘不知姿色如何。

待說明來意,老鴇將莫雲飛迎至內進裡一個小偏廳裡等著。莫雲飛坐在椅子上,喝著茶,聽著四周傳來各種奉承聲、調笑聲、嬌笑聲、討饒聲,莫雲飛越坐越不自在,不禁在心中暗暗祈求不要再讓他聽到更深入的聲音了。

但下一秒傳來的,卻是桌椅翻倒與女子尖叫聲。莫雲飛走出偏廳一瞧,只見三四名黑衣男子惡狠狠地闖進每一個廳房,似乎在尋找什麼人。桃古樓的護院趕來阻止,卻被黑衣人打倒在一旁,翻倒了許多桌椅。莫雲飛站在一旁,暫時不打算插手。

黑衣人這時又闖入另一個廳房,似乎是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人了。

「少爺,請跟我們回去。」

「哼!沒想到你們竟能找到這來。」

「請少爺跟我們回去,老爺已為你請了御醫來治你的傷。」

這時另一個清嫩的聲音響起:「他的傷不就是你們打的!快給我出去,這裡由不得你們胡來!」隨即,清嫩的女聲馬上轉為驚呼聲。

那名少爺的聲音大喊:「初香!」

莫雲飛一聽,這不就是老師傅要他找的人嗎?莫雲飛馬上走到那廳房外,只見三名黑衣人分站房內三處,將門口與兩旁的窗戶守的緊緊的,另一名黑衣人站在桌旁正對著床上男子,男子的胸口纏了一圈圈的布條,滲出的血絲顯示他受了很長的一道傷,床前地上則倒坐著一名清麗的年輕女子,摀著右臉,驚恐地瞪著黑衣人。

黑衣人踏前一步,伸手就要抓向床上的男子,卻見初香又站了起來,擋在黑衣人與男子中間。

那名男子皺眉道:「初香,你站一邊去。」

初香道:「不行,我不能讓他們帶走你。」

初香說的堅定,但黑衣人似乎無法欣賞她這份心意,手一揮,將初香拽給身後的黑衣人,那名黑衣人大掌一抬,莫雲飛看出他就要運勁下殺手,這可太冷血無情了點,急忙出拳攻向那名黑衣人。

莫雲飛的拳又重又快,黑衣人因事起突然,一時反應不過,被莫雲飛一拳正中鼻樑,撞上牆壁暈了過去。另兩名黑衣人連忙向他打過來,莫雲飛一手出掌,一手使拳,左右交替,擋的輕鬆自如,眼角還有餘裕觀看桌旁那名黑衣人想趁機點床上男人的穴,床上男人忍著傷口痛,使著小擒拿手也跟他鬥了起來。

莫雲飛又將心神轉回眼前這兩名黑衣人身上,不出三招,瞧清了兩人的弱點,兩手勾、拉、推、放,只四個動作便又將兩人打傷,退到一旁不敢動作,正是御天派掌法裡最精妙的一招「欲擒故縱」。另一頭,床上男子似乎不想讓莫雲飛出盡鋒頭,一招「圓轉如意」,動作流暢地自小擒拿手轉變成大擒拿手,看得莫雲飛大感驚訝之後更覺驚奇。原本小擒拿手就是自大擒拿手的招式推演變化而來,男子這一招逆勢回推,大反常道而行,瞬間便制住黑衣人兩手,床上男子不顧傷勢,右手奮力往他胸口襲去,黑衣人吐了一口血便昏倒在地上,床上男子的胸口也在劇烈拉扯下,開始大量出血。

「樓公子!」站在一旁的初香見狀,急忙奔到床前察看男子的傷勢。

莫雲飛則是揚了揚眉,站在一旁看著。通常煙花女子並不會對男人特別關切或擔憂,除非那男人很有錢,或是…。莫雲飛仔細觀察那名樓公子的面容,劍眉星目,兩眼炯炯有神,鼻樑高挺,嘴唇寬而薄,的確生得一副好容貌,而且看起來很面熟的樣子。

莫雲飛微微皺眉,想著自己是否在那裡見過這人。卻見初香已將樓姓男子的布條換過,重新紮好。樓姓男子轉向莫雲飛,抱拳笑道:「多謝這位兄弟相救,你也看到我有傷在身,可惜無法下床敬你一杯酒。」

莫雲飛笑道:「小事,不用再意。對了!你等等!」莫雲飛走出房間,到隔壁將他差點忘了的藥包拿過來,交給初香道:「這是太和堂的陳老師傅要我送來的。」

初香大喜道:「我等這藥等好久了,我現下馬上拿去熬!」說完便急急忙忙走出門去。

莫雲飛對著樓姓男子揚了揚眉,男子大方地對莫雲飛笑道:「初香雖然身在青樓,卻是性情中人。在下樓文俊,敢問兄弟貴姓大名?」

樓文俊大方的氣度令莫雲飛頗有好感,想也不想便答道:「我叫莫雲飛。」

樓文俊聞言,神情一凝,眼睛瞄到莫雲飛身上的御天劍,略微沉思後,突然劇烈咳嗽起來,一口氣似乎岔不過來。莫雲飛見他咳得難過,走近床頭,伸手想要幫他順順氣,手才伸到一半,樓文俊左手突然抓住莫雲飛的手腕,而右手不知從那摸出一把匕首,迅速架在莫雲飛脖子上。


《待續囉~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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