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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 莫雲飛打算再回黃山一趟,他始終無法放棄師父一定有所圖謀的想法,決意要暗中查個清楚不可。他悠哉慢步地走了四、五天,每天都充滿了新鮮的感覺,東看看,西逛逛,快樂的不得了,這才真正算是他莫雲飛遊歷生涯的開始。

      這天中午,莫雲飛揣了揣懷中下山前師父給他的些微銀兩,決定上館子吃一頓,才剛對店小二點完菜,便見一位小孩子走了過來問道:「你是莫雲飛嗎?」莫雲飛點頭,小孩子快速地塞了一封信給他便跑走了。

      莫雲飛打開信來一看,竟然是決鬥書,寫著要他下午未時三刻在南方的一個小湖邊與他決鬥。莫雲飛將信揉成一團隨手丟掉,心想:又是一個瘋子,誰理他呀!然後繼續享受佳餚。

  隔日,莫雲飛走在林道上,一年紀大他不了幾歲的年輕人突然喊住他:「莫雲飛你這膽小鬼,為什麼逃走?」臉上一副不達目的決不善罷甘休的模樣。

  莫雲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道:「我又不認識你,你在說什麼?」

  年輕人急道:「我…..我跟你約好了昨日下午未時決鬥的,你…你為什麼…沒沒來?」

  莫雲飛翻了翻白眼,道:「隨隨便便送一封信來就叫約好呀?我同意了嗎?」

  年輕人也不知是緊張還是生氣,結巴更嚴重了:「可是…可是….我…..我….你…..」

  莫雲飛嘆了一口氣:「看在老天的份上,好歹也把要決鬥的原因告訴我吧!」

  年輕人道:「因….因為你的緣故,從小跟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要解除婚約!我….我要殺了你。」年輕人掄起雙拳撲來,莫雲飛並未抽出劍,只是側身避過這一招。雖然說的不清不楚,但莫雲飛稍微推測一番便能了解,大概在那群從快活園裡救出來的少女中,有一名便是他的未婚妻了。

      莫雲飛道:「拜託!我根本不認識你未婚妻,就算她因我不嫁你了,那也不關我的事呀!」說話的同時,年輕人依舊拳拳往莫雲飛身上招呼,莫雲飛也邊說邊擋住他的攻勢。


  年輕人氣道:「我不管,只要這世上沒有你,她就會回到我身邊的。」說完又是一拳過來,拳勢凶猛,但莫雲飛不想傷人,依舊使出雲詠步避過。

  莫雲飛有點無奈:「你這人!也不想她最多只見過我一面,不知道我家世不了解我喜好就可以愛上我,這麼隨便的女人,你可以擺脫她是你運氣。」

  年輕人大叫:「不准你污辱她!」一陣急攻襲來,莫雲飛一一擋住,卻也忍受不住了。這人像石頭一樣,說也說不聽,雖然情有可源,但不使出絕招還得跟他耗到什麼時後呀?一經決定,莫雲飛立刻拔出御天劍,使出御天劍法第五式「天籟自鳴」,招式舞動,劍身更因著莫雲飛的內力漸漸振動起來。

      御天劍是唐代鑄劍名師劍魂的遺作,材質乃一種特殊的金屬,重量極輕,共鳴性佳,配合施術者的內力,時而堅硬,時而震動,雖無聲音發出,但劍身共鳴時卻會使人頭昏眼花暈頭轉向。

      年輕人還沒揮出兩拳,就開始覺得頭暈目懸,胸口一股氣喘不過來,接著便昏了過去。

      莫雲飛收劍站在一旁,情感上極度強烈要他撇下這年輕人便走,但理智上卻覺得把人弄昏了又不理他,要是出了什麼事,自己豈不是要愧疚一輩子。但要是救醒這年輕人又找他決鬥怎麼辦?自己只是一時手癢,管了個閒事,為什麼突然就這麼多人要找他打架呢?想到快活園最後那火光連天,滿地死者的情景,一股恐懼兼厭惡的感覺便湧現,莫雲飛不想在製造更多死人了,但要是這些莫名奇妙的人一直找上門來,自己說不定很快就會再開殺戒。莫雲飛坐在倒地的年輕人身旁,苦惱地思考著。

      等到年輕人自己醒過來,只見莫雲飛一張開朗的笑臉近在眼前,放心道:「你沒事吧?剛剛你只是一時氣岔,過一會就好了。」年輕人皺緊眉頭,不曉得莫雲飛是何用意。
只聽莫雲飛又道:「你聽著,我正準備流浪江湖,四處遊歷,你未婚妻是沒多大機會可以再見到我,我跟她是不會有什麼的,你還是快回去守著她,不用多久她就會回心轉意的。你自己保重,我先走啦!」說完,莫雲飛施展輕功,飛也似的走了。

  莫雲飛走這麼快是有原因的,在等年輕人醒過來的時間中,他已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,可以避開這些他不想要的紛紛擾擾。

      當天下午,莫雲飛走進某城鎮內,在市集買了些麵粉、藥材、儒服、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,住進一家客棧。第二天就消失了蹤影,從此在也沒有人見過他了。




      「所以,你自從那時起,就每天用易容術改變自己的相貌?」

      莫雲飛點點頭。

      「嗯…沒想到當年赫赫有名的陳清,最後是死在自己拜把手上。」下一刻卻聽樓文俊爆出笑聲,只見他倒在床上大笑不已,笑到後來,還用手猛拍著床板,一副受不了的樣子。

      「哈哈哈哈…我更沒想到,竟有人只因為想要避掉麻煩,就用易容把自己的真面目藏起來…哈哈哈,而且這一藏還藏了…哈哈…多久?」

      莫雲飛一個白眼瞪過去,生氣道:「四年啦!」

      「哈哈哈哈…」

      門外初香小心奕奕地捧著一碗藥走近來,見樓文俊笑得這麼激烈,胸口的布條又滲出血蹟,嚇了一跳,連忙走過去扶起樓文俊,勸道:

      「樓公子,你鎮定點,傷口又會裂開的。」

      「哈哈哈…我沒辦法…哈哈,誰叫這人這麼好笑,哈哈哈…」

      「還笑,你笑死算了。」莫雲飛坐在一旁努力瞪著他,似乎想用目光讓他的傷口裂得再大一點。

      等到樓文俊平靜下來,身上的布條又換過一回,他手裡捧著初香給他的藥,看著莫雲飛,搖頭道:「你這樣不是辦法。總不能永遠都不用真面目見人吧?要是遇到朋友怎麼辦?要是遇到像我們方才那情形又怎麼辦?你總不能每次都請別人給你一點時間,讓你把妝卸下吧?」

      「我有自信,憑我的功夫要想為難我還不是那麼的容易。」

      「也是,既然打敗陳清四兄弟中的兩人,自不是泛泛之輩。」

      莫雲飛不由得嘴角微揚,得意起來。

      「但要是你下次易容的面貌是某處無惡不作的大壞蛋臉孔,被不是那麼容易打退的人死追著不放,你又該如何?」

      「嗯…」

      莫雲飛低頭沉思,這情形他倒是沒碰過,但要是遇上了,他還真不知該怎麼辦。就直接打起來嗎?

      「你還是回復你的真面目較好,就算有人找你麻煩,打跑他就是了,這不就是你下山的目的嗎?體驗人情百態?」

      一語點醒夢中人!莫雲飛抬起頭來,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,看著樓文俊微笑的臉,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。莫雲飛轉身倒了一杯茶,舉起來對著樓文俊道:

      「樓兄,多謝你的指點,小弟以茶代酒,敬你一杯。」

      樓文俊抬了抬手上還剩一半的藥,跟著莫雲飛一飲而盡。莫雲飛又倒了一杯茶給他清口,笑問道:「那你呢?為何此次與上次都見到同一匹人馬在追著你?還叫你少爺,這又是怎麼回事?」

      樓文俊笑道:「這件事可說來話長了,得從我出生時開始說起,……」

      在夜正深,燈正亮,女人嫵媚,男人醺醉的麗景大街上,兩個與這條街格格不入的年輕男子既不喝酒,也不狹妓,只坐在廳房裡你一言我一語,聊到天明。


《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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